朴谷分享 | NIO Plays Accounting Games？这头灰熊的会计可能没学好

发布时间：2022-06-30 17:01

作者：admin

     今天早上注意到，做空机构(Grizzly Research（以下简称灰熊）发布了一篇新的报告We Believe NIO Plays Valeant-esque Accounting Games to Inflate Revenue and Boost Net Income Margins to Meet Targets，报告称蔚来（Nasdaq:NIO）通过会计手段夸大了收入和净利润率。虽然灰熊在说NIO Plays Accounting Games，然而整份做空报告读下来，我的感觉却是：灰熊自身的accounting可能并不怎么好。

 

本文就浅谈一下灰熊报告中所犯的会计错误（其他不展开讲，仅仅说说灰熊所谓的Accounting Games）。

 

我们先来看看灰熊对Accounting Games的结论性描述：

 

 

灰熊：蔚来通过销售电池给不并表的参股公司蔚能（BaaS业务电池资产公司），虚增了10%的收入，少报了1倍的净亏损。

 

 

分解一下上表中灰熊的估算过程，可以知道灰熊认为的虚增净利润主要由3部分构成：提前确认的收入（A）、虚增的超售电池收入（B）、少计提的折旧（C）。

 

RMB1,777m（Total Inflated Net Income）

=1,147m（A: Revenue Pulled Forward）

+1,470m（B: Revenue Fabricated）*20%（C: 灰熊假设的电池销售毛利）

+336m（D: Shifted Battery Depreciation）

 

那么我们针对这三个部分分别来看一看，灰熊的计算正确么？

A.提前确认的收入

 

 

灰熊：理应在订阅期（约7年内）逐步确认的收入，却在蔚来向蔚能销售电池完成后，立即确认了。通过这一安排，灰熊认为蔚来提前7年虚增了收入。

 

笔者查阅了蔚来2021年年报，下图为审计师PwC披露的蔚来BaaS业务的收入确认标准，供参考。

 

 

本文暂且不讨论蔚来参股蔚能的商业考虑，仅讨论不同销售模式下销售电池一次性确认收入vs订阅期间分期确认收入的会计确认标准。

 

单看灰熊估算逻辑不自洽的地方：灰熊认为本应在服务期间分期确认的收入一次性提前进行了确认，收入及净利润均高估了RMB1,147m。但是，灰熊可能忘记了：销售电池是有电池成本的，在一次性确认电池收入的同时，也一次性确认了成本。就算按灰熊说的，电池收入在订阅模式下需要按照7年来分期确认，那么相应的电池成本也需要按7年来进行分摊确认才对。两种模式下确认方式的不同对净利润的影响不是RMB1,147m，而应该是：潜在提前确认的收入*预计毛利率。

 

B.虚增的超售电池收入

 

 

灰熊：截至2021年9月30日，蔚能持有40,053块电池，但只有19,000名用户订阅了BaaS计划，这意味着有21,053块过剩的电池。

在这里，灰熊可能搞错了一个关键数据：BaaS用户订阅数量。

 

笔者查阅了上海清算所的《武汉蔚能电池资产有限公司2022年度第一期绿色电池资产支持票据发行文件》。对于蔚能截至2021年9月30日持有的电池数量，报告披露确为40,053块；但19,000却并非截至2021年9月30日的全部BaaS订阅用户数，而仅仅是发行ABN对应的标的资产。

 

 

 

 

其实仅需要做一个简单的估算，也可以大致猜出19,000并非全部BaaS订阅用户。如文件披露，19,000笔电池租用协议的月租金为1,984万元；假设这19,000个合同是2021年1~9月匀速新增的合同（注：可能存在季节性销售淡旺季，实际销售并非匀速，仅为测算作此假设），那么这19,000笔电池租用协议在2021年1~9月产生的收入大致为：1,984*9/2=8,928万元。

 

而发行文件披露的蔚能2021年1~9月的实际订阅收入为19,168万元，远高于以上估算的19,000笔租赁所能产生的收入；即便这19,000个订阅用户都是2021年以前买车的老用户，9个月的收入大约为17,856万元，也仅仅是接近披露的订阅收入19,168万元。

考虑蔚来2021年的销售占了2018年开始销售以来累计销量的一半左右，你说2021年的新车主没有一个订阅的，合理么？

 

这也印证了笔者的猜想：实际的BaaS订阅用户数比19,000要多，因此，笔者认为可能并不存在灰熊所说的“大量虚增的电池超售“。至于实际的BaaS订阅用户是少，就需要看蔚来后续的披露了。

 

C. 少计提的折旧

 

 

灰熊：销售电池给蔚能，为蔚来2021年1~9月节省折旧费高达3.36亿元人民币，直接虚增了公司的利润。

 

灰熊可能需要：重新看看自己报告上下文的adjustment，是否符合逻辑。

 

说实话，这个错误就有点离谱并且外行了。蔚来销售电池给蔚能的时候，一次性确认了电池收入以及电池成本，所以没有按年限摊销电池折旧费。如前文所述，按灰熊说的在电池收入按照7年来分期确认收入的情况下，才会产生电池的折旧费用，但前提是：得先剔除一次性确认的电池成本。而在灰熊的调整中，收入按服务期间确认进行了调整，但不仅未剔除一次性确认的电池成本，还额外加上了折旧费用，这逻辑和accounting水平简直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啊，报告是实习生写的么？

 

综上所述，关于灰熊提出的accounting games的三个点，笔者认为，没有一个是站得住脚的。咱就是说，建议灰熊的分析师再好好学习一下会计和财务尽调。至于其他的，咱们就看蔚来后续的回应和公告吧。



 

┌ 
 

朴谷咨询（PGA）是一家聚焦于互联网、高科技、消费、教育、文娱与医疗等行业，为客户提供投融资尽职调查、融资与并购交易顾问、财税咨询、商业评估、资本市场及人力资源等服务的专业机构。

 

朴谷已累计服务超过1000个投融资与并购交易案例，服务美国与香港上市公司超100家，服务美元与人民币投资机构近100家。我们的专业顾问人员分布在北京、上海、杭州、武汉、深圳等多地，均拥有丰富的专业与行业经验，为客户提供最具增值性的专业化服务，深度服务于中国本土资本市场。

┘